沈迷小偶像典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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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黑/太中】馬戲團的輪舞與時間靜止的你 (05)



#太中
#長篇注意
#架空AU無能力注意
#馬戲團paro
#請帶著欣賞的心情
#女裝但無性描寫請注意雷者自避
#看完拜託給我個意見或是評論我很需要

#這不是乙女向請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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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來第一次,這天太宰治沒有來馬戲團。中原中也有些詫異,他不知道他昨天待在鎮上的時候太宰治在這做了什麼。

同時也是他第一次,感覺到有些茫然。於是他開始等,交叉起雙腿坐在他鑲著絨的高椅之上,一直等、一直等,等男孩如過往一樣笑著走進他的視野中,他開始放空。如寶石般澄亮的藍眼望著他高立的人偶,一瞬他突然有了個新想法,對著他的人偶抬起手。

一如十三年前男孩第一次為絲般柔滑的歌聲驚嘆一般,馬戲團的主人因只靠無心的法術也能維持的完美這點自嘆不如——他能留下的代價,就是這副不人不鬼的虛假幻魅,到頭來留的他孑然一身孤獨。

那和他喉間震動發出的聲響一模一樣,他早就聽膩了。但他很喜歡百年前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村裡流傳的童謠,所以他一做出人偶,第一件事情就是讓他來提供娛樂,唱一唱那伴他長大的旋律。

中原中也一樣想著那男孩——不、該說是少年吧——又想到了自己的過去。

這幾年來他已經發現自己做的事情多麼的諷刺:他發現自己重新甦醒後便立刻開始尋找能讓自己永生的方法,卻忘了他曾經是多麼痛恨這一切;他用法術製出第二個自己後不是想著報復,而是像個單純的人類,讓他的人偶唱著證明他曾經只是個純真的孩子的歌謠;他決定靠人類的靈氣活下去的時候,甚至還暗自好笑的認為他為什麼要殘害同類,即使他再也不是他們的一員。

為什麼過了這麼久他還是如一個人類孱弱單薄?他會禁咒、他會人類無法明白的事情、他比他們懂得都多——即使本質上仍是同一塊未琢的青石,並無二異。

若他再也不是個人類,那為什麼他又如此重蹈覆轍?這樣的他和那自以為萬物之靈的存在有何差異?

答案如此簡單:他掛念著、他再也擺脫不了他作為人類的那一部分。

而這一切都始於那年輕的男孩。

太宰治⋯⋯奇怪的少年。中原中也嘆了口氣毅然決然站起身,準備到鎮上晃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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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靠在某戶人家的長屋簷下,沿著屋壁而傾斜的紅瓦屋頂在磨砂的砌牆上拉出長長的影子,他整個人被晦澀的暗翳張狂掩去,在身邊無人和斜影的遮蔽下,他無需擔心自己的身分。他背靠在磕的頸椎發疼的硬牆上,雙手隨意插在褲袋裡,冷眼望著離他不遠的喧囂。

在他眼前上演的是一場人間悲劇。木製的大型托車上是堆的老高的稻草和樹枝,空氣中瀰漫黏膩的味道,估計是動物油的味道;在托車前還有一個較小的平台,在那之上是個不大的鐵籠,烙的歪斜的鐵柱扭曲成怪異的弧度,甚至有些還被燙的發紅;太宰治看的最清楚的便是從籠中伸出的一雙白皙的小手,緊緊抓著那泛著不祥紅橙色的鐵栓。

人們各自吆喝著什麼他聽不清,他只知道他們都正取笑著什麼,醜惡的嘴臉上被撐的太開的唇中吐出的是惡劣的譏諷。

太宰治驚了一下,換了個角度便向籠子中望去。

愚蠢的人們啊,自得其樂的方法果真低微下賤。

籠裡那女孩身上僅有一片殘破髒污的布塊,堪堪的遮著她瘦弱的身軀;她抬起手或是試圖站起來時,禁錮著右腳踝、染著她的血污的沈重鐵環便哐啷作響著硬把她扯了回來,女孩便會踉蹌著摔在鐵籠底,膝蓋敲在底部的金屬上,經幾次嘗試後她失了力氣,只得低下了頭選擇放棄;喧鬧的群眾叫著揮擺著手臂手舞足蹈。

活在夢中的少年就看著他們拿穢物、腐敗的水果、甚至是後面托車上削尖綁成捆的樹枝直往籠子邊上丟,交雜的氣味讓太宰治皺起了鼻頭;他看著銳利的枝條穿過鐵條間隙,劃破女孩的腿側刁著利邊刻下細碎的血口子,吐著血紅信子的青蛇般一條條旋著攀上女孩沾染塵土的四肢。他們丟去的垃圾在她身上匯流而下的液體和自傷口中泌出的幾股殷紅疊出雜亂的色塊,刺激著她愈發靈敏的痛覺。

那女孩是太宰治的未婚妻,她正歷經著滿是恥辱的獻祭遊行。古老的傳說道,若能忍過這般的屈辱,祭品方成人上之人,獻祭給神再好不過。但明顯的是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他想,她不該遭受這等對待。「本」不該。

太宰治盯著起鬨的人們,眼裡是不知名的怒意和厭惡灼燒他的青焰,原就幽深的鳶眸更沉了沉。

若非因為他,女孩便不需承受被踐踏的摧殘,花樣年華本該沈浸青澀愛戀,卻被他一人脫了下水而被愚民陪葬。

中原中也隱了身再度來到鎮上,他一見便明白太宰治今天沒來馬戲團的原因。他孤身一個魂魄站在遊行隊伍的尾端屋旁,一眼看出了他尋找的那個人。他理所當然瞥見了太宰治那幾近瘋狂的眼神:他看著那女孩時,鳶色的眼裡翻騰著的深色暗濤和蚩伏的怒意,其中醞釀的決絕和憐憫顯得中原中也有些⋯⋯孤獨。

他也明白的。一切不過是他的幻想吧?男孩從沒見過他,他卻為了區區一個人類付出那麼多,即使從頭到尾就他一人努力奔波,他依舊仍會永世在暗影裡徘徊、與伴他一生的影為伍,男孩什麼都不會發現。

也許⋯⋯也什麼都不會想起吧?

中原中也想起他的人偶、想起伴隨太宰治童年的玩偶、想起整個馬戲團曾讓太宰治露出的天真笑靨。他應該怎麼做?中原中也發現自他遇見年輕的男孩後常常思考這個問題,他這些年也把精氣養的足了,指尖一聚便能閃出幾簇豐腴的柔光,正因如此他開始感覺到那些對他虎視眈眈的視線,正蚩伏在看不見的的暗處,等著他一鬆懈便會將他撕裂的灰飛煙滅。

唉,中原中也輕嘆。他累了。他最後再瞥了一眼望著少女目不轉睛的太宰治便轉身揚長而去。

畢竟,誰能體會他一人的孤寂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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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從那天後就沒有來過了。

中原中也正站在離木櫃不遠的破敗木地板上。他一隻手拉開舞台邊破舊的猩紅色布幕,覆蓋他一頭夕髮的青灰色禮帽被他順帶取了下來,隨意擱置在留信條給太宰治的積灰雕花木桌上。

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因什麼而勞累的倦怠感。

他久違的感到了那人類才會有的感覺,自他被獻祭、開始以人類的靈氣為食糧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悶沉壓在肩上和心上的喘不過氣的壓力了。他索性的剝下那雙曾魅惑著勾人衣襟的皮手套,隨意扯開西裝外套的金扣脫下丟在一旁破舊的天鵝絨沙發上。他疲憊的按了按額側,一個傾身便靠了上去,精緻的碎花布癢癢的搔著他的後頸,暗紅皮革的底因年久而龜裂,帶著不平坦的異樣感。

他突然想起了那個籠子裡的無辜女孩,太宰治又為何用那種眼神瞅著她——中原中也知道的,那女孩一定是因為跟太宰治被冠上了同樣的名號而被俸了上去。他煩躁的翻了個身,將微涼的手掩上滄桑的藍眼。

原來死了並不會比較輕鬆。中原中也喟嘆。

他好想好想像個渺小的人類一樣,可以簡簡單單遵照日出日落軌跡勤苦、可以每天晚上好好沈進酣鄉愜意快活、可以像他們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卻還是可以活的安然。

中原中也好想繼續當個無用的人類,如此他便可以逍遙一世。

即使這樣的想法陳腐破敗,他依然嘲諷著自己過著每一日,直到男孩有一天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用那樣天真純淨的眼神對待中原中也僅有的一切。

這男孩無意的翻起了他曾經以為自己拋棄了的事物,那些無用的感情、杞人憂天的煩惱一一細數他過去的恥辱,像是他家旁曾經長著的簇簇迷迭香,日漸吸收著日月之華成長而亭立。

一切都始於那裡,也因此這男孩除了為他的生活增添點樂趣外,更多的是讓他不可遏止的渴望接觸人類。

所以在他付出這麼多之後,一切還是向著他最不樂見的結果去了——

他,中原中也是個不會成長的空殼,比人類還不如。

算了。中原中也不願繼續思考,就放任自己沉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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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咕咕——

中原中也猛的被帳外的鳥鳴驚醒,他繃緊神經的從沙發上彈起來,望著四周不知所措,直到他發現自己剛剛在無意識中沈沈睡去。

他撫了自己額前摸出一手的薄汗涔涼,放下手後他才驀然發現此刻已是夜中,馬戲團裡盡是不屬於自己的光芒。

軟的如緞般的明皙從他之上、覆蓋馬戲團頂端的濃密葉間流瀉而下,如鎏金般在他腳邊縈縈繚繞,銀帶也均勻鋪散在馬戲團的四處——照亮了木地板上每一粒淺酣著夢囈的沙塵、照亮那些太宰治喜歡的玩偶、甚至有些調皮的跑上了人偶精緻的面容,在那點著、輕敲著不明亮的舞步。

他愣愣抬起頭,只見一輪明晃高高被墜掛在星點滿布的深紫之中,明明是那樣強大的氛圍,卻又矛盾的溫潤似水,好似曾幾何時他曾記在腦海中的淺柔淡香,故意搔刮他的心尖兒。

看來明天就會是滿月了,中原中也想。隨即他心驚肉跳的想起了什麼而緊繃了一下,沙發上僅幾根細線固定的碎花直要給他扯下來了。

他記得⋯⋯他也是在滿月被獻祭的。

那女孩的遊街、太宰治好幾天沒有來的行為、在即的滿月⋯⋯一切跟他當年如出一徹,代表只有一種可能。

太宰治會死,死在滿月之夜。

想到這樣的可能性,中原中也便覺如死水平靜的心中有什麼像是斷裂一般發出尖銳的聲響,又似乎不是那樣,而是淺淺的揚起不明的悶痛。

因為那都與他無關,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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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睡著了嗎?我伸出蒼白的手,在有些慌亂的女子眼前揮了揮。

啊啊,沒睡著就認真聽故事嘛?我搖了搖頭,輕浮的擺擺蒼白的手掌,臉上的笑意卻還是穩穩的掛在那。

妳知道馬戲團的主人打了什麼主意嗎?我一個傾身靠在了女子的頸窩,淡淡的香氣並不濃重,比我想像的好聞。

也許她如此便太過可惜⋯⋯

我也沒辦法呢?我暗自嘆息。畢竟我可是按照著主人的命令行事的啊⋯⋯

——小姐妳,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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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現在是高度緊繃的狀態,他甚至感覺到了長年積攥的力量為了讓他集中精力而在全身快速流竄的觸感,本應如輕雪綿綿落在他肌膚上的感覺此時卻像冬日刺骨的風壓般直輾過每一寸肌膚。

他正用自己的力量牽引著身邊萬物,命令著他熟悉的脈動去掌握森林一切,試圖讓心情不穩的太宰治受到吸引而來。

中原中也明白人心的脆弱,因此在這時便是他最容易攻破心房的時機。

他在嘗試了無數次尋找太宰治未果後選擇了放棄,他完全感應不到太宰治的氣息,估計他沒有在森林裡逗留。

他嘆了口氣望向身旁的人偶櫃,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偶依舊是當年的鮮明,那張臉理所應當沒有留下歲月的摧殘。

他抬起步伐,緩步到了人偶櫃前方被月光照的明亮的那塊小圓上,直視著沒有法術加持便再也不會動了的夥伴。

他一個鬼迷心竅便再度把人偶牽了出來,一如那夜一般,連他自己都為法術的精雕而讚嘆不已。

中原中也突然異想天開,他便有些苦澀的牽好不會動的人偶,在月光下開始無聲的華爾滋。

他開始感覺到了,森林裡因他而起了些許的變化,但他不想理會,只想沈浸在他自己的想像裡不抽開身。

一圈、兩圈,人偶的裙襬被動作的影響揚起。中原中也的動作是順暢且優美的,連沒有生命的偶都像個年輕女孩般的看似自己舞動了起來。

不過就是⋯⋯他又寂寞了一些。

「中⋯⋯也?」

中原中也知道他一定會來的。

一個有些茫然的聲音響起,中原中也停下了三拍子的舞步。此時的他正背對著聲音的來源,他直視著無比明亮的月光卻渾然不知在他身後形成的那片深黑色的孤寂。

他總有一天得面對這場面的。於是他有些猶豫的轉過頭來,正好撞進那雙熟悉不過的鳶眼。

太宰治微微顫抖著唇瓣吐出人偶的名字——不對,是人偶的、還是那個人的?

太宰治這幾年來在腦中編織了萬千種可能性,但他從沒想到是這樣的。

如出一轍張狂的夕色髮絲蚩伏在瓷般精緻臉孔旁,兩雙魅人的藍眼相互交映,一模一樣的兩張標緻臉孔在太宰治的眼中重疊,堪稱風華絕代。

馬戲團的主人在他的視線中饒富玩意的勾起唇角,極其妖魅、極其嫵艷。他像是勾引那些愚民般一樣微瞇起了那雙彷彿斂著不明光彩的眼,對著太宰治勾了勾仍戴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手指,手腕處露出的白皙和深黑帶給他視覺上的刺激。

「年輕的男孩,要留在這嗎,」淡淡的,帶著在太宰治腦中縈繞不去的回音,不斷迴響撞擊,把他的理智攪的不復存在。「永遠的留在這?」

這是他們十三年來,第一次的相遇。




TBC.


對對對不起這次比較短((土下座
我作死太久了導致這篇一直寫不好⋯⋯

總之終於到了比較重點的地方我好開心(;´༎ຶД༎ຶ` )
希望你們也喜歡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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