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迷小偶像典獄長

我來了、你卻走了。
愛娜娜雜食 監獄常駐
緩慢更新!

【雙黑/太中】心靈謀殺

架空AU無能力注意


》時間設定並非現代(可能18、19世紀吧
所以文末宰宰講的話並不是歧視,只是當時他們就這麼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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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垂著頭坐在桌邊,身旁其他人對他視若無睹,幾乎每個人都緊閉著嘴,除了少數人發出令他害怕的不絕於耳的癲人笑聲和不知所措的哭聲外,他還聽見了熟悉的重踏腳步聲。

「五號房,中原中也。」

他抬起頭,離他近在咫尺的脆弱門扉被打在牆上,發出抗議的嗚咽聲。一個他熟悉的高大女人打破了這片僵持的沈默,擦著俗艷口紅的厚唇快速的張開又閉合,他便聽見了渾厚的女聲。女人看著他,微瞇起的黑色雙眼只留下狹窄的縫隙,帶著不善直盯著他瞧。

誰是中原中也?我嗎?如果你看著的人是我,那「中原中也」這個名字便是在說我吧?於是他抬起了頭,回應那女人的銳利視線。

坐在灰綠色塑膠椅上的夕髮男人身著同樣讓人反胃的綠色布料,在令人不舒服的白色刺眼燈光下他一臉茫然,晃晃的站起身,走向方才叫了他的高大女人。

他記得他幾乎每天都看到這個女人——為什麼說每天呢?因為他常常會忘記前一天發生了什麼事,因此只是順從感官的記憶——她會幫他做好身邊的很多事:她會幫他拿好每天他洗澡的衣物、她會每天叫他記得吃東西別餓肚子、她會每天早上用力打開他的房門叫他起床,就像她剛剛打開眼前那扇門一樣的粗暴。他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就會變得很小很小,小到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
那個女人一點都不溫柔,甚至能說是態度惡劣,但卻能令他安心,所以他常覺得自己是個怪人。他也常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漂浮,躺在那裡柔軟的雲端能夠帶給他等值的平靜。

他不知道女人是誰,但他知道這個女人一直照顧著他,即使從來都是態度很差且不修邊幅,他還是對她懷有謝意。

「有人來帶你走了。」女人見他拖拖拉拉便直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向門外拽。名為中原中也的矮小男人被迫向外移動,同時努力的回過了頭,那些「夥伴」們的表情很複雜,有睜著眼睛瞪著他的、有譏諷的扯出笑意的、但更多的是眼神裡帶著無邊的同情和奢求的。他知道自己微不足道,參透人心什麼的他從樂意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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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把他帶到了一個開闊的空間,大約是個會客室的門廳吧?天鵝絨的長型沙發置在沿著挑高兩三米的天花板和牆緣延伸的歌德式落地窗旁;精緻的茶几燙著金邊鑲花,白色骨瓷茶杯中飄著緩緩茶香;輕淺悠揚的小提琴聲柔柔流進他的耳內。

沙發上坐著一個高大的黑髮男人,側臉帶著肅殺的漠然,還有橫於嘴角虛虛勾起微笑的冷意讓他打了個冷顫。
他突然就有種不知名的熟悉錯覺,他總覺得男人隔壁的位置就是他的,他彷彿可以看見自己就坐在那的畫面是多麼自然。

男人聽見了他的腳步聲而轉過頭來。奇怪的是他不再森冷,嘴角原若有似無的弧度向旁邊延伸而咧出一個傻呼呼的笑,比他這輩子看過的微笑都還要更⋯⋯好看。

「你們可以走了。」女人無情冰冷的聲音響起,眼前的男人似乎顯得更加雀躍,直抓起他的手便想向外走。他也如飛蛾撲火般乖乖的跟著這個他不認識的男人走了,鬼使神差似的,他總覺得內心深處有一處不知為何正為這男人躁動。
他開始害怕了,為什麼他什麼都不記得?即使如此他仍清楚知道著真正的他是不會這樣就退縮的——他現在非常需要那個他無比陌生的朋友,但他們似乎很久沒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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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了自動式玻璃門,男人便立刻轉過頭來,衝著他給了一個孩子般大大的燦爛笑容。

「你好啊,中也。」男人的嗓音低沈柔滑,彷彿記憶深處的冬日之際,他會捧著一杯和誰手上同樣甜度的熱巧克力,暖暖甜甜的。

「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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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認識太宰治,但他不害怕他。
一切聽起來是多麼莫名其妙。為什麼一個陌生人突的闖進自己的生活卻沒有絲毫不安?中原中也覺得自己大概真是病了吧。

太宰治把他帶出了他生活不知有幾年的地方,而他倒也甘願被他這樣帶著,反正有個人關心、有個人願意帶他出來繞繞也挺不錯。所以當太宰治試探性握住他的手時,中原中也沒有拒絕。

太宰治的手緊緊磕在他指間,早上帶他去百貨公司買了條深藍的緞面頸帶繫在他脖子上、帶他去了能夠看到五棟聳天高樓的商店街咖啡廳、帶他去陽光明媚的綠意公園看小孩子嬉笑玩鬧;下午帶他去碧藍萬頃的海邊看捲浪迂迴、帶他看青碧連天的遠山、帶他去看日暮的夕色。中原中也看自己的髮間挾著霞茜的光點、看太宰治那雙鳶色的溫柔鄉悽悽了天下的三千紅塵。

是不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個這樣的故事,說著相遇的美好、說著星晨輝映的兩雙眼、說著兩個人那樣平淡的流年?

「你是誰?」
「我說過了,我叫太宰治。」
「別騙我——」

「你不是他。」
但他不領情,那雙如潭的瞳眼無比凌厲。

「放我走。」

太宰治嘆了口氣,最後一點一點的放開他的手,中原中也便直直向回跑了,不回頭的死命跑啊跑的,跑到他喘不過氣來。路人看見他的樣子無非是驚訝、而他們總在跟中原中也對上眼時無意識將震顫的瞳孔投向城市的另個角落。中原中也直覺那便是他的歸宿,頭也不回的奔跑在街道上,直到腳板發疼、直到喉間乾澀、直到他發現他終於跑回了今早還待在裡頭的建築物。

原來這裡長這樣啊,他想。灰色的、不祥的——即使這裡帶給他的是熟悉的安全感。

為什麼他剛要逃避那雙溫暖的手?

他慌了。剛握著的那份溫度還在他掌心中溫暖著揮之不去;在握起他的手時,那指節間薄繭輕輕摩娑的感覺中原中也知道自己這輩子再也忘不了了。

他不記得太宰治是誰,但他是少數能讓他袒開心胸的人,彷彿他的靈魂被刻上了太宰治的名字那樣無形中的牽引,中原中也相信自己可以安心握住那雙比自己溫暖許多的大手;他不記得那個男人是用怎樣一種哀切的眼神望著他的,鳶色的眼裡氳著滿盈而出的沈重,卻是一滴淚也流不出來,全回流入了那被泡的酸澀的心,而他被嚴實牽住的手是那麼的令人安心且熟悉。那男人一看見他之後眼神完全變了,上一刻還是不加掩飾的冷意蔑視,轉過頭來面對他時卻立刻轉為如羽絮般輕盈的柔情,彷彿先前的陰霾便只是一層能輕易抹去的水痕般不復存在。不知為何他可以感覺到這個奇怪的男人在他身上付出了很多、歷經了滄桑、為了他一人出生入死。

可他不記得他。

他想不起過去一半的人生、他想不起床褥之間和他抵死纏綿的人、他想不起午夜夢迴之際心頭突然點起的小明燈是為了等誰、他也想不起是誰會在他負傷深夜無法入眠之時會輕吻他亮橙色的髮絲安撫著他入睡。

他可以恣意妄為的笑了,但在那眼底分明是剛毅的懦弱;他可以拿淚和心面對蒼生徒然,卻無法聽芸芸眾生笑語道來。

所以他不如自己重回地獄。

太宰治指間還留著他的溫度,那份生命被他捧在心尖的感覺還悠悠的徘徊在那,令人窒息,就像曾經他們一起聽過的一場雨,細細密密的,把年少的他縫在手心裡了。

他有一瞬間不想追了,反正中原中也根本不記得他。

但如果他放棄了,還有誰願意愛中原中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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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先生!」他看著中島敦從街角的對巷跑來,那純真的眼裡是鼓舞和溫暖的笑意。

「啊,是敦啊。」他懶懶的抬起眼,在中島敦眼裡看來這沒什麼,不過是他前輩日常的樣子,但太宰治此時分明脆弱不堪,像被人採擷捻揉後的白薔薇,嬌豔不帶俗塵、卻也無法片塵不染。

「還順利嗎?」小老虎咧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彷彿一切都如他所想的那樣簡單。太宰治彷彿窒息了、窒息於那一地破碎的遠夕之間。

年輕的生命啊,你可曾聽過他倆之間的故事?人間是不可能永遠圓滿的。

人類是可悲可憐的生物,被迫周旋在厭惡的事物之中垂死掙扎,甚至能夠看著自己的謬誤卻笑得比誰都開心。

此刻的中原中也看來倒已經不是個普通人類了,他看起來就像被豢養的家畜般毫無自由可言,自身卻毫無自覺的以為這樣對自己是最好的。

太宰治眼角彎彎,淡色的唇在抖,笑的比他那些打過照面的庸脂俗粉來的令人卻步。

「別問了。」
別問了。他的心會碎的。

「那中也先生他⋯⋯」小老虎說著便噤了聲,不再說下去。

「精神病院,」太宰治面無表情,「病因是人格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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